歷時一整個春天的「南星謠」我與南星的故事作品征集活動圓滿收官!
自正式啟動征集以來,我們共收到近200份作品投稿,覆蓋征文、攝影、繪畫三大類別。
不僅有居住在南星的市民踴躍投稿,還有來自全國不同省市作者的靈感匯聚,用文字、影像和畫筆,共同講述了跨越幾個時代的南星故事!
在4月15日下午,經(jīng)過4位評審的集中評選,共60幅作品脫穎而出,入選的最終名單如下!
《江痕》
作者:夏云龍
我總說自己的命是咸出來的。
父親在南星橋街口開的南北貨店,門臉不過三米寬,卻收著錢塘江吹來的千年咸風(fēng)。五歲起,我就坐在柜臺后的竹凳上,看父親用黃銅秤盤稱金華火腿。油紙包裹的咸肉在陽光下滲出琥珀色油脂,混著隔壁咸魚鋪的腥氣,把整條街腌成了醬色。
那時的南星橋像個活著的市井畫卷。天不亮就有挑夫踩著露水來買鹽,他們的草鞋底沾著江灘的細沙,在青石板上劃出沙沙的響。對門張打鐵的鋪子火星四濺時,母親總會把我往屋里拽,自己卻倚著門框和打鐵娘子說私房話。她藍布圍裙里永遠藏著糖塊,趁父親轉(zhuǎn)身稱貨時,飛快往我嘴里塞一粒冰糖。
江水是最好的玩伴。放學(xué)后我們像群野鴨子撲向錢塘江,褲腿卷到大腿根,踩著發(fā)燙的鵝卵石往江心蹚。阿毛總能在石縫里摸到黃蜆子,撬開殼子生吞,腥得齜牙咧嘴還要裝好漢。有回我貪心去夠深水區(qū)的蚌殼,腳踝突然被舊木船底的鐵釘咬住。那鐵銹的腥氣比蜆子還沖,江水灌進鼻腔時,我發(fā)瘋似的扭動,生生把皮肉扯開道血口子。爬上岸對著傷口撒尿消毒,阿毛嚼碎薊草葉給我敷上,第二天照樣蹚進江里。
我最愛看火車換道,蒸汽機車呼哧呼哧喘著白氣,鐵軌在夕陽下燒成金紅色。老虎窯的殘垣斷壁成了捉迷藏的宮殿,梵天寺路的石經(jīng)幢被我們磨得發(fā)亮,不知刻的什么經(jīng)文,倒適合當棋盤。
六八年深秋的霧特別重?;疖囌驹屡_上擠滿草綠色身影,大喇叭里革命歌曲震得人耳膜疼。阿毛胸前別著碗口大的紅花,他娘攥著個鋁飯盒追著火車跑,飯盒里裝著二十只咸鴨蛋——后來聽說在齊齊哈爾的雪原上,這些蛋凍成了冰疙瘩。我因為血壓偏高留在杭州,每天幫父親看店時,總盯著玻璃罐里的蜜餞發(fā)怔,那些裹著白糖的青梅,像極了月臺上沒化完的霜。
改革開放的風(fēng)吹到南星橋時,父親的火腿店早已關(guān)張。我在街道衛(wèi)生院一干就是近四十年。忽然發(fā)現(xiàn)江對岸立起了腳手架。有天經(jīng)過白塔嶺,看見舊倉庫墻上刷著"招商"紅字,鐵門里堆滿碎玻璃,陽光斜切進來,恍惚是當年打鐵鋪飛濺的火星。
拆遷通知書來得比錢塘潮還急,老屋墻根那叢野薔薇,到底沒等到新世紀。
今年清明帶孫兒重走南星橋,小孩指著鳳凰御元的網(wǎng)紅墻直喊"外公看城堡"?;掖u墻里嵌著落地玻璃,穿漢服的姑娘捧著奶茶自拍,她們身后那堵老墻,分明是我們當年用煤灰畫過烏龜?shù)摹6紫孪敌瑤r,腳踝的疤硌在牛仔褲拉鏈上——這處六十年前的舊傷,被小外孫認作"腳上的皺紋"。
江水在復(fù)興大橋下安靜流淌,貨輪汽笛換成了游船鳴笛,幾個少年在江堤上玩滑板,騰空時衣角翻飛,倒像我們當年扎猛子的姿勢。
在白塔下的石階坐著剝橘子,甜汁濺到藏青外套上。忽然想起父親去世前那個黃昏,他摸著我吃力的說:"留得住人,留不住江啊。幸虧我看到你找到老婆了。她也身體羸弱,你們今后要互相照顧保重啊!"。如今我和夫人都年逾古稀,獨生女都奔五了,外孫是一名初中生。如今他老人家最寶貝的紫銅秤,也成了咖啡館的裝飾品,秤盤里盛著拉花咖啡,蒸汽裊裊,模糊了玻璃上的價目表。
風(fēng)里又飄來咸火腿的香氣,卻是網(wǎng)紅餐廳在推"復(fù)古醬肉套餐"。我摸著冰涼的銅秤,恍惚聽見父親在喊:"阿根,把五兩的秤砣遞過來。"
而江對岸的霓虹燈已經(jīng)亮起,把白塔的影子投在咖啡杯里,像滴化不開的墨。
「南星謠」我與南星的故事作品征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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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外,以上作品的作者將獲得——紀念獎狀和文創(chuàng)好禮一份~請各位作者于5月6日—5月31日前往南星·有意思書房(杭州市上城區(qū)復(fù)興南街130號9:00-20:00每周一休息)領(lǐng)取紀念禮物哦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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